今天休班。昨天已经联系好去长清众惠食品厂做资料,因为要早起,就睡得不怎么安稳,早上刚过五点就起来了。因为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消磨,就仔细地洗脸,仔细地把一层层的护肤品拍打在脸上,仔细的梳头。
镜子里的自己,几经打磨,变得面容清爽,长发顺滑地搭垂在脸颊两边。对着自己,莞尔一笑。
抬头看了看表,已经五点五十了。我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和酸奶,就出门了。我在公交车上对付早餐。这样冰凉的天气,吃这样冰凉的早餐,我打算把自己驯化成野人,这样,生活起来就简单多了。
这么早出门,天还空濛的灰蓝色。走上小区北面的那座高高的小桥的时候,清凉的风微微掀动发丝,好舒爽,深深呼吸。顺着河道,目光得以极致地延伸。东面的天际,正有隐约的红晕,浸染着灰蒙蒙的浮云淡雾。自己离天边,其实也不算远,不由自主的,挺直了肩背。
从靠南边的门出了小区。这里有个自发的早市,天大亮的时候,就自觉散去,一般销售些农副产品。我到这里的时候,拥挤的摊子已经沿着马路边,一字排开,影影绰绰的,恍惚隔世的市井。这些摊主,只等着阳光把夜幕拉开的时候,开始短暂的营生。
往前走,很快就越过了这些小摊子,马路上已经有不少朦胧的行人和车辆了。
和我一样生存紧迫的人是这样多。好在已经不年轻的我,早已主动达观,不再有怨天尤人的愤懑,也很少有多愁善感的悲凉。技不如人,冷热自解。只是,不知道这些匆匆的行人中,是不是也有些人,会如我年轻时一样,在很多人安享温暖的时候,一个人,在清冷的马路上,走着走着,就无比地凄凉起来?无端地,就有隐忍不住的泪水流下来?
我们所在的城市,在哪个时间段是宁静的呢?好像,城市里,连夜路都不是一个人的,无论什么时候,都有同行的人,不管你愿不愿意。有时,很想很想,找个没人的地方,感受一下尘埃落定的世界,究竟是怎样的?想一个人早早起来,去爬一次山,可是一直都没有时间,或者是,没有机缘。有时,走在烟气荡漾的马路上,就这样想:如果,空气是水,那么我们每个人都在别人掀起的浪花里,无法安稳地走自己的路。城市,更是在芸芸众生里,一刻也不得安稳。城市里的空气,总是动荡的。就算,雪笼大地,在城市里也找不到处女雪。
坐上20路的时候,天光已经白了,这是20路最早的一班车。也许,我经常在这个站点出现,司机已经知道我是乘客,所以,总是将车门正冲着我停下。这让我有些许温暖,我也总是着意又不着意地,冲着司机微微颔首,含混不清地表达谢意。
到站点时候,老板已经在停车等我了。
到了单位的时候,抬眼一看,厂里的十多颗高大的杨树没有了,厂子的西北边只省下空荡荡的天空,直白地落垂在满地干枯的杨树枝叶上。心中遗憾不已。刚来这里的时候,工作慢,经常是中午的时候,还没有完工。这个时候,所有的人都收工回家了,机器也停了,偌大的院子里,就我一个人,听着杨树哗啦啦的响声,静静地写字。抬头的时候,注视着亮晶晶的阳光,在森森树后,碎了聚拢,聚拢了又碎。
面对我的惋惜,看门的老头说:这多好啊,多亮堂啊。呵呵,人生百态啊。
刚过十点半,老板说,他有事要早回长清,问我的打算。我立刻把没有完成的工作潦草地合拢。我说,工作只剩收尾了,下次再说吧。和老板熟悉了,相处起来轻松多了。
这样算来,整个下午,都是我的了。我终于有机会,舒服地仰躺在阳台的长凳上,沐浴着浑浑乎乎的阳光,放肆地看喜欢的书《恨不相逢陌上花》。身边的小几上,碧茶烟腾,清香幽幽;窗外楼下,偶尔传来寥落的声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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